【猛毒/毒液】【Riot/Carlton 暴乱x卡尔顿】萌芽(一发完)

因为不想接受电影烧烤结局所生的段子,讲述死里逃生的卡尔顿与暴乱如何相处。

 


《萌芽》

  

卡尔顿摔入水中失去意识前,脑子只剩这个想法。 

身体不听使唤,坏到应该无法修理了吧?大量的冷水灌入他的肺里,却也缓解不了一丝他所受的疼痛,而后他想到死前能看到闪现回忆的人,应该都是幸福的,他好像……什么都看不到。 

身体不断往下沉、下沉。 

而后一切归于宁静、融于黑暗。 


直到另一个意识接手掌控了这身破败的残躯。 

暴乱一开始其实是完全没力的,火焰重伤德瑞克之余也把他烧得体无完肤,他大可以跟晕厥的宿主一样放手,让这一切消失殆尽,那很简单、放弃始终是简单的选项,但那口对叛徒的怒气始终咽不下去,暴乱拼尽全身的力气将这副身躯吸入过多的水排出、修好宿主因爆炸且从高空坠落撞击到水面而尽碎的四肢后,想尽办法游上岸。

 

很幸运的是,岸边有几个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的流浪汉探头探脑凑热闹,很好、看来今天也不全然那么糟糕,暴乱这么想着。

 

平常他们只爱吃头的部分,当然还有内脏,人类的四肢跟躯体反而不是他们首要选择,但在重伤至此的情况,一丁点都不能浪费的暴乱直接把围观的四人从头到脚全吞了,意识更加清晰的同时对躯体的掌控也好了不少。

 

暴乱吃完的时候才意识到,他明明也可以扔下德瑞克这个已经没用甚至有害的躯壳,直接跟流浪汉交换不就好了吗?为什么他刚刚不这么做?

 

……那是因为他刚刚伤得神智不清,看到什么猎物就先吃了。暴乱是这么解释的,而且流浪汉可无法支撑他再次升空的野望,但这身躯拥有的庞大资产可就不同了,在他先前寄宿于老妇人身体的六个月时,学习了不少有关这个种族生存及社会运作的方式,对他们而言,单纯体格优势及力量不代表上位者,似乎要拥有大量金钱跟权力才能为所欲为,而德瑞克拥有的资源可是很多人拼一辈子可能都无法达到其半分的成就。

 

他才不会傻得让这么好用的宿主就这样死去,就只是这样而已。

 

暴乱快速翻阅德瑞克的记忆,对方有很多房产,不论是登记在个人名下还是公司名下的,他找出一间名义上跟生命基金会完全无关的独立公司,实际上在市区有一栋专门放置生命基金会各种实验器材、医疗器材的大楼,噢,他就是喜欢跟聪明人做事,暴乱赞许了一下后便即刻趁着黑夜前往该处。

 

卡尔顿没有想过自己还能醒来。

 

耳边先是听到机器滴滴规律的声响,而后左眼皮动了动才缓缓睁开,尖锐的疼痛随之席卷而来,他忍不住吸了两口气,但这动作只让他感觉内部也像灼烧一样,眼角缓缓渗出点泪水,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视野有一半是黑的,瞎了吗?卡尔顿伸手想碰自己的脸,手臂却痛得不像是自己的,皮肤稍微跟纱布磨蹭一下都令人无法忍受,最后他放弃的垂下手,稍微偏头看了一下床边的仪器,好吧,自己的生命征兆目前还算正常,真该说不幸还是大幸呢?

 

「你是因为我才捡回一条命,怎么会是不幸?」脑中响起一道不满的声音,卡尔顿愣了一下,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除非那是自己因剧痛产生的幻觉,直到暴乱很不耐烦的重申这是现实后,卡尔顿停顿了很久才噢了一声。

 

轻轻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暴乱忍不住觉得宿主是否脑子烧坏还是大脑创伤,但他在这几天已经尽全力修复卡尔顿的主要几个器官,他比谁都还能确定德瑞克的大脑是正常运作的,一根神经都没少,怎么会有生物觉得活下来是不幸?还是他错看这个宿主了?

 

在暴乱发难以前,就听到卡尔顿轻柔的向他道谢,确切来说这些都是用「想」的,因为宿主的喉咙也彻底烧坏了,甚至还切了一个口塞着导管,根本无法讲话,但是这不妨碍能随意阅读宿主想法的共生体。

 

这下换暴乱有点发懵,而后才粗声粗气的回应:「这还差不多。」

 

德瑞克一开始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暴乱只能保住宿主几个重要器官,但是大范围面积的灼伤依然带给这个躯体很沉重的负担,每天都要请人换好几次药,但大量的血水跟脓还是不断会从裂开的皮肤渗出,过程非常痛苦,有时德瑞克甚至是被痛晕的。

 

无法顺利进食也让暴乱一直处于虚弱的状态,每天能替德瑞克修复的速度极为有限,但他又不能随便吃了保安跟医护人员,毕竟这些人是德瑞克父母不惜砸重金请来的专业人士,少了一个都有可能让他们还活着的事实暴露,历经之前火箭发射失败的暴乱变得非常小心翼翼,不敢冒任何一点风险。

 

但卡尔顿并不觉得这样下去是好事。

 

在某次他换完药以后难得还保持清醒,暴乱正在跟他炫耀最近好不容易拔了那根丑得要命的鼻胃管,也帮他把喉咙修好了,卡尔顿静静的等共生体说完后才开口:「我觉得我们现在就可以分开了。」

 

很久没开口讲话的卡尔顿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未竟的话:「我知道你一直浪费大量的体力在修复我,这点我非常感谢。但是这样你会被我拖累,现在我已经可以开口讲话,可以对那些人下达指令了,你可以藉由他们帮我换药的时候离开,用个健全的身躯出去觅食吧!」

 

德瑞克的提议,暴乱老早在脑中想过无数次了,他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这么做,在爬上岸的时候;抵达大楼的时候;用一次性手机拨电话请卡尔顿的父母连夜赶来的时候;还有数不清多少陪着宿主一起疼痛的时候。

 

但全程熬过来的他一次都没有离开过、没有。

 

所以他完全没想过这句话会由德瑞克说出口。

 

按理说德瑞克才是需要苦苦哀求他不要走的那方吧?少了他,德瑞克这辈子极有可能变成残废,别说东山再起了,连自理都有很大的问题。

 

总觉得自己的苦心被人践踏的暴乱非常生气,他从宿主还绑着绷带的脖子探出银灰色的头瞇眼道:「你就不怕我舍弃你,从此不回来吗?」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还没决定要不要这么做。

 

宿主用着仅存的左眼盯着他缓缓回答:「要说我不担心自己从此变成废人,再也无法从这张床上起来,是骗人的。可是你知道我说的是最有效率的方式,对我们而言都是。」

 

我们。他真的很喜欢用这个词。如果附身的这个人是个笨蛋,暴乱还不会因此感到内疚,就像他以往抛弃的那些躯壳,不过是个过渡;但暴乱读得出德瑞克的想法,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个方案不论结果为何,都是暴乱受利居多,对人类而言是场全无或全有的豪赌。

 

「真该说你是胆识过人,还是太过愚蠢?」暴乱一边询问,一边用触手挑起宿主的下颚,很显然,只是轻轻这样的碰触都会让对方感到疼痛,但他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你不能死,就这么简单。」

 

那一瞬间,人类强烈又纯粹的情感全部流入暴乱的脑中,这股陌生的感觉让暴乱如同触电般的缩手,明明可以跟他要等价交换、要更多的东西,为什么不开口?

 

暴乱听过历任宿主的请求,有的是不想死希望它待久一点;有的是希望它快点去死;有的是恐惧的不敢面对它,但从没一个人像德瑞克此时只有单纯的希望暴乱活下去、活下去。

 

即使没有他,能活下去的话,也好。

 

在暴乱还没对宿主这恼人的想法回应以前,病房的门打开了。

 

戴着口罩的女护士拿着新的点滴走进来,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整张脸跟全身都用绷带缠住的男人,忍不住惋惜这人以前可是个美男子,一边站到对方床边要替卡尔顿换点滴,然而就在她换完的时候,卡尔顿开口似乎要说些什么,只是声音太小了她听不见,于是她好心的弯下腰贴在对方唇边想听清楚病人的要求。

 

就在此时,卡尔顿突然握住她的手,而一股像水银般古怪的液体立刻缠上护士的手,她想尖叫却发现自己喊不出声,疼痛让她双眼翻白、双腿打颤,最后她握住病床上的栏杆稳住身躯,那对美丽的蓝眼珠闪过一丝铁灰的混浊。

 

卡尔顿偏头凝视顶着美丽女护士人皮的暴乱,勉强勾起唇角:「放心吧,我会没事的。」

I will be fine.

 

暴乱学着护士有模有样的替德瑞克套上氧气罩,轻轻的弯腰在男人耳边说:「乖乖在这不要动。」

 

不知道共生体何时学会开玩笑的卡尔顿想笑,然而暴乱不在体内后那股疼痛肆虐得更厉害,他根本只能发出些许气音,目送对方离开后,强撑着的卡尔顿浑身瘫软在床,灼伤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入眠,他说谎了,再也忍不住的泪水从他发烫的眼角滑下。

He’s not fine at all.

  

暴乱脱离女护士的身躯时,顺便将她的记忆从碰到卡尔顿开始到她碰到街角的游民这段全部抹除了,就见呆愣在巷口的女人一脸茫然的自言自语不懂为何她跑到这边,而承载暴乱的游民已消失在暗巷中。

 

一开始这个计划挺不错的,暴乱必须承认德瑞克不愧是目前他看上最棒的宿主,脱离病躯以后,行动自如的他到河边抓鱼来吃,有了之前的经验,他知道不能随意杀人,即使要吃,也要确定四下无人外加不吐一根骨头。

 

他恢复的速度很快、比一周待在病房的时间都还快,力量源源不绝的回到他体内,甚至有点迷恋上这种无病无痛的感觉,当暴乱吃饱喝足经过一家电视行的时候,电视墙正在播报生命基金会的相关新闻,传闻进行非人道的实验,还有执行长在火箭事故后便下落不明,很多人都说他死了,但生命基金会还得面对司法机关的调查还有庞大的诉讼。

 

这些都是治好德瑞克之后,他们需要一起面对的问题……但如果他此时转身离开,这些都不关他的事。

 

暴乱陷入沉思中,身边有个醉汉经过,高声嚷嚷:「这种人渣死了最好!」

 

……人渣?

 

暴乱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那醉汉拖到暗巷内吃到只剩一双腿。他想起有次自己问德瑞克为什么不学学电影中的反派,直接把人类消灭一半不也能有效解决人口过剩的问题?

 

德瑞克是怎么回答的?噢,是了,他反问自己:「那你怎么没有消灭你的种族?而是选择搭上我的火箭?」

 

暴乱当时答不出来,得到宿主轻轻一笑:「这不就是了?你想让自己的种族尽可能延续下去,我也是……我也是。」

 

即使得不到任何的感激也不要紧?没人记得你的好,也没关系?越想越气的暴乱将醉汉剩下的半截尸体吃下肚,力量越发充沛的时候,脑子里只剩卡尔顿逞强着跟他说保证自己会没事,这些人类不知感激的骂他的宿主时,卡尔顿孤零零的一人待在病房里忍受疼痛。

 

没关系,即使没半个人知道你的好也不要紧。暴乱回程时一拳打碎电视墙默默的这么说道:「我知道就好。」

 

我知道,因为我们是这么的相似。

 

那些宿主始终用It来称呼他,彷佛他是不受欢迎的怪物、肮脏恶心的外来种,只有卡尔顿总是用He来称呼他。

 

他喜欢卡尔顿用那温润的嗓子喊他的名;他喜欢卡尔顿谈到梦想时那对比宝石还要闪亮的双眼;他喜欢那副纤细身躯下蕴含的强大意志,这些东西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感受过,所以他要回去、他必须要回去。

 

修好卡尔顿、然后告诉他不要以为可以这么轻易摆脱自己、摆脱他们的梦想。

 

是的、是了,他们。

 

回程加紧脚步的暴乱第一次觉得这词听起来这么诱人。

 

 完

  

后记:

 

本来一直想先写暴乱各种黄爆卡尔顿,但私心想先写烧伤治疗。

 

其实还想写个意外小插曲,但不知为何这篇始终找不到对的点塞进去,之后看有没有机会描写到好了。

 

毕竟这篇只是萌芽,就停在萌芽吧(不负责任发言),暴乱一开始都只称呼对方的姓氏,直到最后开始叫起卡尔顿的名,也算是进步了吧(拇指)

 

 

By舞飞音


评论(67)
热度(1435)
  1. 共3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舞飛音 | Powered by LOFTER